Miracle.

【PU】同在

德奥30Days产粮，是@Nyum. los点的闺蜜组。这个脑洞我开了很久了，终于也是写下来了。

（一）

这是1992年，Elisabeth首演后不久的一天。此时Uwe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人，或者按他自己所说的，漂浮在面前的死神。雌雄莫辨的精致而苍白的面庞，金色的长发，在夜色下几乎看不清任何细节的黑西装，他突然出现Uwe的房间里，然后就出现了两人互相打量的场面。

“你说你是……死神？”Uwe的声音有些颤抖，这是巧合吗？死神真的存在吗？自己饰演的角色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遇到这种事情。

“嗯，是这样。我到这里来只是因为，很好奇在那个舞台上饰演我的人究竟是谁。”死神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看向Uwe，“这应该是人类试图扮演我最像的一次了，我甚至怀疑剧组是不是有人真的见过我呢。”

“啊，这样看起来”死神突然把脸凑到Uwe面前，“我们真的有些像呢。我们似乎很有缘，你说呢，Uwe？交个朋友怎么样？”

“啊……啊？”显然，Uwe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有一天会和真正的死神认识，甚至交朋友。

“啊，以后如果要找我的话，祈祷就可以哦。”死神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，然后就如烟一样消失在了月光里。

在死神消失后，Uwe沉默着盯着刚刚死神出现的地方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。刚才他的大脑十分混乱，突然出现又消失的死神，莫名奇妙的朋友，他实在理不清头绪，这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。

“不过我哪有什么时候还会需要找他呢？”Uwe笑着耸了耸肩，然后将这个朋友搁置到了记忆深处。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这场拜访，哪怕是他最亲爱的朋友和搭档，Pia。

（二）

这是2002年，距离Pia的告别演出没有几天了，Uwe此时正和Pia一起坐在化妆间里。

“你真的舍得告别这个角色吗？”在长久的沉默之后，Uwe转头问身边正在化妆的Pia。

“说舍得是不可能的啊，但是一个演员总要试着去告别角色，尝试新鲜的事物。”Pia笑着说，她没有看向Uwe，而是在认真地对着化妆镜化着妆，“更何况，我怎么能抵挡住岁月呢，你看，现在我需要特意地遮掉眼角的皱纹啦，再也不是那个随便一画就美丽的小姑娘了。”

Uwe只是苦笑了两声，然后就起身离开了。最近他总会时不时地听到Pia谈到自己不再年轻，尽管在他眼里Pia依然年轻美丽依旧。是啊，岁月给了她更出色的唱功和表现力，却夺走了她的容貌。

告别场谢幕的时候，Uwe一直坐在灯光打不到的阴影里，耀眼的灯光下蹦跳的Pia还是少女一样美丽，她在Uwe的眼里旋转，欢笑，然后在泪水中模糊。

Uwe坐在床边，泪水依然留在脸上，他无法释怀Pia的告别，如果可以，他多想用自己的一切换得Pia的青春永驻。

“我猜，你在这个时候会需要我。”Uwe被自己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，“我的朋友，我感觉你已经把我忘记了哦。”
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我来只是想告诉你，这件事情我办得到哦。”死神就这样漂浮在空中，一如十年前那样，没有任何信号地出现在了Uwe的面前。

“你说什么？做到什么？”Uwe皱了皱眉，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和死神见面，十年前的记忆猛然涌上来，Uwe有些恍惚。

“就是你想的那样，不过不需要你的一切。很简单，用你的容貌换Pia的年轻美丽能多保持一些年。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这个交易？”死神盯着Uwe的眼睛，似乎将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。

Uwe在听到这个提议之后只是短暂地顿了一秒，然后怀疑地问道：“你说的是真的？这怎么可能？”

“哈，死神或许比你想象中要厉害一些。我有什么理由欺骗一个人类呢？”死神笑着耸了耸肩。“我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一下朋友罢了。”

“好……好，我答应你。”Uwe坚定地点了头，眼里没有一点后悔的神色。

“啊，不过这就意味着你的容貌和身材会在很短时间内走形，你确定吗？”

“我确定。Pia的美丽值得岁月的呵护。”

“一言为定。”话还没有说完死神就消失了，只有尾音飘散在空中。

在死神离开后，Uwe从自己的皮夹里取出了一张合照，那是十年前Elisabeth的剧照，年轻的死神环抱着年轻的Sissi，他曾天真地以为这一幕会是永远。

Uwe将这张合照贴在胸口，蜷缩在床上，哭得像个美梦初醒的孩子。

（三）

这是2008年，柏林版的Elisabeth上演，观众和粉丝蜂拥而至，因为Pia和Uwe这对老搭档再次同台了。

面前的Pia好像逃过了岁月的侵蚀一般，还是如从前一般光彩照人，完美的身材和绝代的笑容。而当Uwe看向自己的时候，却没办法忽视发福的身材和脸庞。这就是和死神的交易吗，Uwe想道。

此时此刻，他们在台上看起来不再那样般配。Uwe已经渐渐意识到，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能在剧中与Pia同台上演Elisabeth了，死神需要年轻漂亮，而他不再是合适的人选。

演出一如既往的火爆，然而掌声和欢呼背后，只有Uwe看出来了Pia的力不从心。Pia的演绎在观众看来依旧完美，或许只有和她同台无数次的Uwe才会发现这些瑕疵吧。

在舞台下，Pia虽然没有谈到自己的状态，但上台前的紧张都被Uwe看在眼里。这样高强度高难度的演绎会对嗓子造成多少伤害，Uwe心中有数。

终于，这个问题终于在一次排练中被揭开了。Pia在一个高音时声音突然嘶哑，在侧台的Uwe瞬间一个健步跑到台上，蹲在了猛烈咳嗽的Pia身边。

“没事吧？感觉怎么样？先休息一下？”Uwe因为一直为Pia的嗓音担心而神经紧绷，他最害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。

“我没事，没事，是最近太累了，好久没有这么用嗓子了。放心啦，我没事。”Pia向身边的Uwe投以安心的微笑。

Pia看起来永远是那样游刃有余，没有人相信她也有一天会疲惫，也有一天会失误。她看起来那样强大，根本不要别人为她担心。

但是Uwe却害怕了，他无法想象可能在不久后的一天，Pia会失去她引以为傲的声音，而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。Uwe痛苦地走回侧台，黑暗里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，或者准确来说，他的死神朋友。

“我听到了你的祈祷。好久不见啊，我的朋友。”对于突然出现的死神，Uwe没有如前两次一样感到震惊，因为这次是他呼唤的死神。

他看向面前的死神，金色的长发，俊美的面容和修长的身材在十几年中没有丝毫的变化，对比之下他现在看起来甚至可以说是不堪了，Uwe涩涩地咧了咧嘴角。

“我们之前做过一个交易，我想你应该也能做到……”Uwe的话到嘴边却突然停住了。

“嗯？你仔细讲一讲？”死神歪着头看向欲言又止的Uwe，显然他知道Uwe想说什么，但死神还是很有兴趣听他亲自说出来。

“我想，或许可以用我的声音换Pia的声音……”Uwe的视线别向了一边，但眼底是不容拒绝的坚定。他用了很多天做这个决定。残忍，却无悔。

“哦？这很简单。但要知道你是个音乐剧演员，嗓音可是你的本钱，你确定吗？你不后悔吗？决定之后就没有退路哦。”死神略带玩味地打量着Uwe。人类就是如此奇怪啊，竟然会为一个人牺牲自己，死神想。

“我不后悔。”Uwe一字一顿地说。“但是我想请求你，永远不要告诉Pia，关于我们之间的交易……”

“好啊，我答应。”死神听到这个要求后笑了起来，人类啊，真是奇妙的生物。“不过Uwe，有一点我要提醒你，要记得你不是真正的死神哦，人类的一切都是有限的……”Uwe再抬头的时候，空空的窗前只有月光清冷地流淌下来。

Uwe颓然坐在床边，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刚刚的决定意味着什么，或许在很久以后，自己将不再有能力站在Pia的身边。但这有什么，到那时Pia依然可以那样耀眼，这就足够了。相识这么多年，他和Pia之间的情感远远高于爱情，他无法给这种感情一个名称或概念，或许是面纱飘落那一刻的归属吧，Uwe这样想。

Uwe痛苦地将脸埋在了双手中，却笑着流出了泪。此时他是幸福的，永远的幸福。

（四）

这是2019年，距美泉宫的音乐会的日期越来越近了，可是Pia的声音却一直无法恢复正常，排练进行的非常勉强，临场换主角也不可行，所有人都替Pia捏了一把汗，也包括Uwe。

Uwe的嗓音已经失去很久了，这几年间他只能凭借还残存的音色，巧妙的处理手法以及入木三分的演技接得几个角色。而这一天的到来在他的预料之中，因为死神告诉过他，一切交易只能延长而不是永葆。

眼看演出日期迫近了，Uwe日夜都在为Pia担心，尽管现在他不再是她的死神了。

Uwe试图再次呼唤死神求助，但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地祈祷，死神却没有如约出现。Uwe开始变得不知所措，并且什么也做不了。Uwe多么希望自己就是真正的死神，能及时地在此时帮助Pia度过难关，但可惜，他只是一个失去容貌与嗓音的普通的人类。

在演出的前夕，当Uwe临近绝望的时候却突然在床头看到一张字条：

“你已经一无所有了，这回是我帮你的。祈祷吧，死神与你同在。”

Uwe攥着字条，跪在了床前。一瞬间，五味杂陈的眼泪落了下来，眼泪里折射出的是他们近三十年友谊，是闪光镜头前的他们，是舞台上的他们，是日常相处的他们。Uwe明白，如今自己不再有任何资本去和死神做交易了，今后的一切，将再次回到只有他和Pia两个人互相扶持了。不过他对前路依然充满希望，因为他们永远是对方的归属。

Uwe打开手机，给Pia发了一条信息：

“不要担心，你的死神与你同在。”

（五）

这是2019年，Uwe在上海开了音乐会，搭档不是他理想的人选，但是他没有余地去挑选。

Uwe悄悄地将自己以前和Pia一起开的演唱会的节目单拿了过来，他想做个梦，就当这一切是场梦吧。如果只是一场梦就好了，Uwe想，醒来时他们还是年轻的死神和Sissi，醒来时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。

但是醒来时眼前却不是Pia了，面前人的声音不堪入耳，可他还要费尽心思地在采访里夸赞对方。说那些夸赞的话时，Uwe的眼神完全是放空的，不走心的。只有在访谈中偶尔提到Pia的时候，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，整个人仿佛恢复了活力与青春。

至于死神，他再也没有出现过，或许要到很久很久之后他会再次出现吧。我和死神做了朋友，Uwe想着，露出了微笑，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在活着的时候见到死神啊。至于他们之间的交易，会一直沉默着直到被带进坟墓，然后消失不见。

而现在，一切都回归了正轨，我们唯一能做的，就是祈祷，祈祷死神与我们同在。

END.

后记：我们仍未知道为什么E剧里的两代死神都那样早地失去了曾经的声音和容貌，而两代Sissi却都在舞台上绽放了如此之久。是巧合？还是真的有那样一个死神存在？我们不得而知。唯一确定的是，E剧带给他们的缘分是那样的紧密，他们永远是彼此的归属，哪怕不能再次同台演唱，他们的灵魂也会永远同在。